《道德经》所言:“大巧若拙”,真正的智慧常藏于“下笨功夫”的行动中。我的母亲是住在偏远山村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,她就是凭着干啥都下笨功夫的劲头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
“笨功夫”里有收成。小时候父亲在外区的铁矿工作,每周才回来一次。那时候刚实行包产到户,天不亮就依稀看到母亲劳作的身影。母亲常念叨,地是不会哄人的,你出多少力,就会收获多少粮食。在那片地里,我家的庄稼是长势最好的,收成也是最高的。孩子多开支大,母亲便种了些菜,在村子附近卖了贴补家用。她听别人说30多里外城区的菜价高,于是凌晨四点推着装满新鲜蔬菜的木推车吱吱呀呀的赶去城里。看着手里翻了一倍的卖菜钱,她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“笨功夫”里有想法。母亲肯吃苦却从不是死脑筋。改革春风刮到山村,那时候菜品单一,母亲看到商机,便去隔壁村学习了制作豆腐的技术。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石磨,母亲已经推完三斗黄豆。她始终坚守着传统的卤水点豆腐手艺,做的豆腐又滑又嫩,一出摊便会被乡亲们抢购一空,收完摊便又匆匆赶到田里侍弄庄稼,回家照顾孩子。
“笨功夫”里有担当。当我们姐弟四个集中求学的时候,正遇上父亲因单位效益不好下岗,家里失去了固定的经济来源。母亲对我们说了一句“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,只要你们好好学,上到哪,我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到哪”。母亲在村里大集旁边开起了水饺铺,方便赶集商户和乡亲们吃饭。和面、剁馅、晚上经常忙到深夜十一二点,早晨四五点又起来起灶、出摊。凭着干净卫生、用料新鲜量足、味道可口加诚信经营,渐渐地,来吃一盘母亲包的水饺成了十里八村赶集人的必备项目……
在母亲披星戴月的劳作中,在母亲“关关难过关关过”的坚持中,贫困的家里生活水平逐步好了起来,我们家成为村里第一批万元户,率先在村里盖起了五间大瓦房,买进了第一台电视机……当村里人都夸母亲是个村里的能媳妇时,她只会憨厚地笑笑“咱就是个老百姓,大字识不了几个。只要肯吃苦肯下笨功夫,谁家的日子都会越过越好的!”
如今闲不住的母亲又从城里回到了乡下老家,侍弄她的花草果蔬。看着正在给蔬菜浇水的两鬓银发、满脸沟壑的母亲,恍惚间又见当年那个推车女子,正用最笨的脚印丈量着通往幸福生活的路!